如風達供應商堵門討欠款，中小快遞陷存亡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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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趕來的供應商死守在如風達總部，期望找應航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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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中國企業傢》記者徐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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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丨徐曇攝影丨徐碩

雖然馬上就要到清明節假日，可是從上海、廣州、湖南等各地趕來的供應商依然守在如風達快遞北京亦莊的總部，期望能拿回欠款。

這傢一度風頭甚勁的快遞公司，正堕入停業的困境，同時遭到牽連的還有其生意鏈條的协作夥伴。《中國企業傢》記者4月4日在其總部見到諸多焦慮的供應商，感遭到的是憤懣的氣氛。

“老劉的女兒已經被盯上瞭，每天都有司機接送他孩子上下學，他連傢也不敢回。”這人口中的老劉，是廣州兩傢物流公司的老板，由於如風達遲遲不能付賬，他不得已欠下瞭公司員工及下遊供應商等近500萬元的債務。

在如風達亦莊總部，多位供應商及承運商跟《中國企業傢》記者反映，由於與如風達的合同中有1～2個月不等的賬期，再加上雙11、雙12、春節等節日，以至於许多供應商及承運商從2018年9月就沒有收到過賬款。

2019年3月初，老劉從廣州趕到北京，想找應航要個說法。但直到3月28日申請裁定那天，他才見到瞭傳說中的應航——現任如風達快遞總經理、通用物流電子商務有限公司企業法人。

4月4日上午，《中國企業傢》記者在如風達亦莊總部8層見到瞭應航，但對於記者的提問應航閉口不言，隨即使與如風達新任財務負責人下至7層，將記者及一眾討薪人員關在門外，拒不回應。

“他已經這樣好幾天瞭，早上把自己關在會議室，說是要打電話跟中信那邊溝通，不讓我們打擾他。”一位來自河北省的承運商滿臉無奈，“他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們就隻能等，前幾天聽說中信的人要過來談，他還讓我們把8層的衛生都做瞭一遍，現在想來真是生氣。”

“可是能怎麼辦呢？隻能在這堵他，順著他的意思來，難不成要進去把他暴揍一頓嗎？我其實是很想的！”現場維權人士憤懣地說。

而原天性夠容納100～200餘人的辦公樓，早已人去樓空。除瞭現場討薪人士，隻剩遍地狼藉的废物廢物。

應航與其新任財務負責人在會議室商議對策，拒不接受采訪及詢問。现在辦公室已經處於無人辦公狀態。

欠款超過7000萬元，誰能接盤？

“1月底就覺得不對勁瞭，然後中信就撤出瞭，公司賬上底子就沒有錢。”如風達前財務負責人王宇表明，自3月12日如風達快遞正式宣佈暫停公司業務後，许多員工就不來公司瞭，也底子找不到高層，大傢都在申請裁定。

如風達的創始人是李紅義，凡客誠品誕生後，創始人陳年就邀請這位老朋友协作，如風達開始瞭專門為凡客供给物流服務之路。可是風險在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據公開資料顯示，2008年，為滿足凡客的個性化物流需求，如風達快遞作為其獨立物流部門應運而生，一時風光無限。而隨著凡客的沒落，如風達業務銳減。

陳年也慨叹，如風達問題本源並非是由於如風達自身，而是凡客敬爱瞭如風達。

如風達於是在2011年便開始接受凡客以外的業務，服務的客戶回击中信銀行、浦發銀行等大型公司，也找到瞭第2次綁定另一棵“大樹”的機會。到瞭2014年6月，如風達被中信基金全資控股的公路快運企業六合華宇集團收購，並作為六合華宇旗下的快遞品牌獨立運營。

而此前六合華宇的股東是歐洲最大的快遞公司TNTExpress，如風達也算是找到瞭一個好的歸宿。獨立運營後的如風達，先是收購瞭凡客的倉儲部門，隨後又並購瞭4傢落地配公司，業務量相對穩定。

直到2018年8月，六合華宇被上汽安吉物流全資收購，如風達的命運急轉直下。據天眼查信息顯示，2019年1月底，如風達的股東由蘇州萬隆華宇物流有限公司變更為通用物流電子商務有限公司，通用物流持有如風達100%的股份，而蘇州萬隆華宇物流的大股東中信股權投資中心則於1月正式退出。

據亦莊現場多位供應商供给的資料顯示，截止到2019年2月底，如風達欠款為4500萬元，再加上員工工資等，有近7000萬元的欠款缺口。“现在中信一撤，每個月就少瞭1000萬的資金來源，通用物流底子就拿不出這麼多資金來。”如風達深圳的差遣員工杉杉說。

另據企查查信息顯示，通用物流投資的深圳市通用物流有限公司已於3月21日被深圳福田區人民法院強制執行列入全國失期被執行企業，而其公司法定代表人應航也被列為约束消費人員。“他在深圳是出瞭名的‘老賴’，通用自己欠員工的錢都還不上，更不要說我們的瞭。”杉杉也是3月28日從深圳趕到北京，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討薪。“我們夫妻倆跟著公司走過瞭10年，什麼困難都扛過去瞭，现在卻被公司撂在這裡。”

而4月1日，如風達快遞現股東與前股東就股權變更問題沒有達成共同，由於現股東要求中止收購，遭到原股東拒絕，如風達快遞業務已經堕入全面停擺，恢復時間不定。據多位維權人士表明，中信集團曾約定於4月3日到公司談判，但到4日正午，也未曾見就任何人。記者致電中信集團，但到發稿暫沒有回復。

據前來討薪的品駿公司負責人表明，應航給瞭兩個解決计划，其一是等中信投資出錢解決；其二則是等他回收自己公司的賬款再來還如風達的欠賬。“這兩種办法，怎麼看都是在無期限拖著我們。”

亦莊等勞動局工作人員頻繁來到如風達辦公樓，與各方進行調解。

中小快遞公司還有生计空間嗎？

在快遞業劇烈變局的當下，如風達的停業也預示著一批中小快遞公司未來發展的不確定。隨著順豐、申通等快遞物流企業的上市，行業会集度越來越高，頭部公司加快会集，還有生计空間留給中小型快遞物流公司嗎？

像全峰快遞在2017年被青旅物流兼並後，2018年便遭到法院查封，列入“嚴重違法失期企業名單”，全峰快遞和青旅物流絡一度堕入癱瘓，業務暫停運營。而此前方便快遞與申通的协作項目沒過多久也宣佈全暫停運營，盡管方便快遞曾表明要盡快恢復運營，但時隔1年，也未有變化。

快遞專傢趙小敏對《中國企業傢》表明，對於中小快遞物流公司，必定要在兩年前盡快賣掉，現在來看很難賣出去，“對许多快遞企業來講，彻底依賴流量，絡服務跟不上，很難提高自己的發展空間，在買賣過程中很難找到好的買傢。”

為瞭能活下來，天天快遞、新邦物流分別找上瞭蘇寧和順豐，背靠大樹尋求轉型。趙小敏表明，這兩傢算是同時期快遞公司裡過的比較好的，而如風達顯然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東傢。在趙小敏看來，中小型物流公司應盡快與當地產業交融，與商業流转，鄉村振興交融，未來還是有必定的發展空間。

隻是等候如風達的，早已不是轉型這麼簡單，而是現實的巨額欠款以及隨時或许被法院列入失期企業名單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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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肖麗圖編：高婧婧

校對：張格格審校：武昭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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