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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航空航班上供應的牽手品牌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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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李詩琪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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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不瞭，說沒落就沒落瞭。”老李吐出煙圈，隨風散去。站在旧日輝煌的廠區門口，眼看著“兄弟企業”牛欄山酒廠賣得越來越好，老李隻有嘆息。作為工廠裡十多年的老員工，老李目击瞭公司老板換瞭又換，卻對這背後的資本故事幾乎一無所知。

老李當年參與生產的牽手果蔬汁必定能喚醒不少80、90後的記憶。2000年左右，因率先在國內提出“果蔬汁”概念並將其市場化，牽手品牌一度在飲料江湖中春風满意。巔峰時期，其生產公司北京牽手果蔬飲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牽手股份）的營收不僅將它同一母公司旗下的牛欄山二鍋頭遠遠甩在身後，更是逾越瞭现在的行業巨頭匯源果汁。2004年時，牽手股份還差點早於匯源果汁登陸香港資本市場，開啟另一扇大門。

但有“紅頂商人”布景的創始人劉鳳洲棄之而去之後，牽手股份的高速發展之路戛然而止。

坐擁品牌基礎和賽道先機，牽手股份卻在國企順鑫系和民企海航系資本來回倒手之間幾度沉浮，最終錯失發展機遇。這是一段典型的資本與產業相愛相殺的故事。

近期，牽手股份公開尋求增資擴張，這個“有故事”的飲料品牌再一次進入人們的視線。增資對象塵埃落定，《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也在此時回溯瞭牽手果蔬汁那一段被“偷走”的時光。

位於北京市順義區的牽手股份廠區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李詩琪 攝

驅車駛入北京市順義區，牛欄山二鍋頭已然成瞭本地人最引以為傲的談資。而作為北京榜首傢農業上市公司，牛欄山二鍋頭所屬的順鑫農業（000860，SZ）也備受資本市場的關註。

在牛欄山酒廠不遠處，一個偌大卻略顯空曠的廠區静静佇立於此。這裡正是牽手股份當前的所在地。即便與順鑫農業淵源頗深，牽手股份的發展軌跡卻與順鑫農業南轅北轍。

2019年3月，《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以消費者身份對北京的飲料市場進行走訪調查時發現，多數飲料經銷商並未銷售牽手的產品，少數幾傢銷售牽手果蔬汁的經銷商也直言，賣得欠好，建議下遊商傢謹慎鋪貨。

牽手股份的老員工老李則對記者表明，牽手股份順義廠區的很大一部分早就租瞭出去，现在廠區內隻有一個車間在進行飲料生產，產品的銷路也比較限制，當前僅僅在北京、河北、河南、陜西、內蒙古等地有售。

回忆牽手股份的輝煌时代，其眼下的境遇难免令人扼腕。約在20年前，一位“大有來頭”的創始人帶領牽手股份走上瞭一條快速成長的路途，羨煞同行。但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這位創始人出走之後，牽手股份經歷瞭一段曲折又崎岖的成長命運。

據《財新》雜志此前報道，牽手股份創始人名為劉鳳洲，曾是一位叱吒北京商界的女商人。

1998年，因观察到果蔬汁飲料的發展远景，時年35歲的劉鳳洲一手創辦瞭北京匯豐農工貿發展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匯豐農工貿，牽手股份的前身），專註生產果蔬汁飲料。在一位後來的落馬官員當時主政北京市順義區期間，劉鳳洲輾轉與其結識。也是在同一時期，劉鳳洲與順鑫農業牽上瞭線。

2000年，順鑫農業入股匯豐農工貿，北京牽手果蔬飲品有限責任公司（後改為牽手股份）正式建立，持有18%股權的劉鳳洲開始擔任牽手股份總經理一職。

在劉鳳洲領導的幾年時間裡，牽手股份的成績可謂欣欣向荣。順鑫農業財報顯示，2001年～2003年間，牽手股份的主營業務收入由0.77億元躍升至2.03億元。而在2003年，匯源果汁的營收僅有1.3億元。到2004年，牽手股份的凈利潤已經打破瞭0.26億元，匯源果汁的凈利潤則為0.23億元。

除瞭業績逾越匯源果汁，彼時牽手股份主營的果蔬飲品業務還力壓順鑫農業旗下的白酒釀造業務，成為上市公司營收最高的板塊。

老李回憶稱，牽手股份能從私營變為國營，並進入上市公司體系，說明當時公司的領導者還是有些“手法”的。公司鼎盛時期，由於各類宣傳推廣，牽手的果蔬汁概念曾在市場廣受認可，產品乃至遠銷到瞭西藏、新疆等地。能够說，彼時公司的銷售途径已經彻底打開。

對於牽手股份來說，“有手法的領導者”無疑是其天然生成的優勢，但這一優勢也隱藏瞭極大的不確定性。劉鳳洲隨即的出走就成瞭牽手股份的榜首個命運轉折。

順鑫農業的布告顯示，到2004年5月26日，劉鳳洲已經將其持有的悉数牽手股份的股權轉讓予順鑫農業。針對劉鳳洲退出的原因，《財新》雜志報道稱，是由於其與牽手股份的財務總監意見不合。

劉的退出讓含著金湯匙出世的牽手股份榜首次嘗到瞭被拋棄的味道。沒有瞭“紅頂商人”的“保駕護航”，牽手股份的發展軌跡也一泻千里。

回過頭來看，在牽手股份建立後的19年裡，其僅僅在建立之初經歷瞭4～5年的黃金時期。之後的十餘年間，牽手股份則如同一顆棄子，始終輾轉在各種資本運作中，逐漸低沉。

值得註意的是，劉鳳洲退出後不久，牽手股份曾在2004年12月完结瞭改制作业，正式成為股份公司，而其意图則是要登陸香港資本市場。彼時順鑫農業曾表明，完结股改後的牽手股份將發行H股並在香港聯交所上市，开始計劃於一年內完结上市计划。

一年復一年，牽手股份上市一事遲遲沒有進展。上市計劃不瞭瞭之，牽手股份的業績也在劉鳳洲出走的第二年開始走低。布告顯示，自2005年起，牽手股份的主營業務收入開始出現下滑，其對順鑫農業利潤的貢獻率也逐年下降。

對此，順鑫農業在布告中解釋稱，牽手股份連年虧損的主因包含：果蔬汁市場日益剧烈的競爭、公司前期銷售費用投入較高但作用不抱负、原輔资料價格不斷上漲等。

此後，牽手股份雖不斷推出各類飲料新品以調整產品結構，但公司業績的頹勢始終沒能逆轉。2007年，牽手股份出現瞭610.9萬元的凈利潤虧損。而同年，匯源果汁已順利登陸港股，並實現瞭26.56億元營收和6.4億元凈利潤的亮眼業績。

此時，牽手股份即將面臨再度被拋棄的危機。對於順鑫農業來說，業績逐年下滑的牽手股份顯然已不再那麼重要。在業務轉型的壓力下，順鑫農業不得已選擇將牽手股份剝離。

2010年3月，伴隨一紙布告，順鑫農業將其所持牽手股份90%的股權與北京順鑫控股集團有限公司（順鑫農業的控股股東，以下簡稱順鑫集團）擁有的四宗國有土地运用權進行瞭置換。此後，牽手股份不再參與公司合並，轉由順鑫集團全資控股。

一位挨近順鑫農業的受訪者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上市公司層面考慮，2010年左右順鑫農業的股價一向處於低位，公司領導作出決策，為杰出主業，把公司的一些非主營業務特別是業績不杰出的業務板塊剝離。置換出牽手股份便是從這個方面進行考量的。近年來，順鑫農業也一向在推進企業减肥，以聚集白酒和養殖主業。

根據順鑫農業在2010年轉讓牽手股份時發佈的資產置換暨關聯买卖布告，由於牽手股份近三年利潤大幅下滑，且連續三年虧損，對公司整體的盈余水平有必定的負面作用。本次出售牽手股份股權，有利於进步公司資產質量，增強公司整體盈余才能。

就影響來看，牽手股份再度易主後，不僅意味著其領導層發生瞭變化，更丧命的是，其錯過瞭果蔬汁飲料發展的風口。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整理發現，2000年後，果汁飲品和茶飲產品不斷豐富，國內飲料市場的進入格式調整期，匯源、可口可樂、娃哈哈相繼推出果汁飲料。2003年，農夫果園的混合果汁和果蔬汁飲料问世，國內果蔬汁飲料市場也進入瞭多強爭霸的時期。

顯然，要想在這輪比拼中脫穎而出，穩定的發展戰略和持續的資金投入必不可少。但對於接連成為棄子的牽手股份來說，“安內”没有完结，也難有足夠的精力和資本進行“攘外”。很快，牽手在果蔬汁領域的先發優勢便徹底喪失。

被順鑫農業剝離後，順鑫集團接手牽手股份也隻是緩兵之計。幾個月之後，一個更為严重的關於牽手股份的“賣身”計劃開始醞釀實施。這一次，等候它的是激進擴張中的海航集團。

2010年之後，被外界貼上“野蠻生產”標簽的海航集團開啟新一輪擴張，集團高層正式提出“超級X計劃”。由此，集團旗下的多個板塊開始瞭密布的收購行動，牽手股份與海航的結緣也正是基於這一布景。

2011年3月，順鑫集團與海航易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海航易，2014年更名大集控股有限公司，海航集團下屬公司）共同增資擴股牽手股份。增資完结後，牽手股份註冊資本由1億元增至3億元，海航易以51%的持股份额獲得牽手股份的操控權。

作為海航集團旗下主營食物業務的重要公司，海航易還在同一時期收購瞭海航商業控股有限公司持有的易食股份（000796，SZ），後者正是海航集團旗下國內首傢以航空食物為主業的上市公司。

急速擴張中的海航施以援手，牽手股份一度看到復蘇的期望。但事實上，短少快消品運營經驗的海航或許並沒有想好怎么打好牽手這張牌。伴隨著海航集團激進擴張，坏处逐漸顯現，其與牽手股份的聯姻也註定是一場露珠姻緣。

今日看來，在控股牽手股份期間，海航對於牽手股份最大的貢獻或許隻在於，幫助牽手的產品成為海南航空的指定飲品。此外，海航再未留下其他印記。

一位瞭解牽手股份背後資本運作的受訪者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順鑫集團當時把對牽手股份的控股權轉讓給海航方面，意图是為瞭讓海航把這塊業務做起來。但工作發展並不遂人願，海航方面並沒有專心經營，牽手股份反而在繼續走下坡路。公司许多培养多年的途径都被砍斷，期間廣告費用投入也相應減少，许多商場陸續撤掉瞭牽手的產品。

在這樣的布景下，順鑫集團隻能選擇再次將牽手股份“接回傢”。根據大華國際資信評估有限公司對順鑫集團出具的一次短期融資券評級報告，2013年3月，順鑫集團決議將海航易持有的牽手股份51%的股權悉数回購。

牽手股份與海航集團的緣分僅僅維持瞭兩年，而海航易經營牽手不善也側面印證瞭其自身自顧不暇。工商信息顯示，當前大集控股有限公司（更名後的海航易）旗下投資的9傢公司中，僅有2傢在業，其餘悉数存續或註銷。其间，易食股份也在2015年被海航旗下凱撒旅遊借殼，隨之轉變為旅遊公司。

一度以為抱上資本大腿的牽手股份就這樣被海航開瞭個打趣，其復蘇的星火也隨之再次熄滅。

經歷瞭多方資本勢力的幾次倒手，兜兜轉轉之後，牽手股份最終回歸順鑫集團。而在順鑫集團主導牽手股份經營的6年多裡，牽手果蔬汁卻始終像一顆遺珠，遊離於干流消費市場邊緣。

記者在北京產權买卖所查閱牽手股份的增資信息瞭解到，2015～2017年，牽手股份的營業收入從0.44億元緩慢添加至0.83億元，凈利潤從2269萬元的虧損變為瞭164萬元的菲薄盈余。2018年，牽手股份的業績顯著增長，實現營收1.15億元，凈利潤791萬元。

一位知情人士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順鑫集團不想看著曾經輝煌的果蔬汁榜首品牌“牽手”就此沒落，遂又從海航手中回購瞭股份。當然，幾經折騰之後，企業要想實現市場份額和品牌影響力等彻底恢復還需求時間。為此，順鑫集團近兩年也調動瞭人、財、物馳援牽手發展。除傳統途径外，牽手開始發力新零售，並成為南边航空的指定果蔬汁运用產品等。

根據牽手股份最新一輪的增資計劃，公司擬怀愁資金不低於1億元，主要用於發展主營業務。增資完结後，原股東即順鑫集團方面持股占比80%，新增股東占比20%。根據記者從知情人士處獲得的最新消息，這一項目已找到瞭合適的增資對象，雙方現已進入瞭买卖流程，預計不久後便會正式发表。

對於现在的牽手股份來說，依托新的增資計劃幫助企業完结復興，註定會是一段漫長的征途。

“牽手是國內榜首傢推出果蔬汁概念的公司，百分百的果蔬汁，那是咱們手裡的牌。”说到牽手股份的競爭力，老李這樣說道。不過，二十年鬥轉星移，這張底牌的力气和價值實際上已經微乎其微。

中國食物產業剖析師朱丹蓬對此表明，牽手股份在國內最早提出果蔬汁的概念，引領瞭整個中國混合型果汁的潮流。但在後期的發展階段中，公司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捉住這一優勢並持續投入，在途径、客戶和品牌等方面，都沒有把握好果蔬汁飲品的發展紅利，因而也就中选淡出瞭市場。而在今日，類似於牽手主打的混合型果蔬汁飲品，其品牌個性和中心競爭力實際並不杰出。假如沒有大企業參與到市場中，光靠個別企業的“小打小鬧”，作用或許將答复有限。

回溯牽手股份近20年的發展歷史能够看到，即便身處優質的產業賽道，企業面對資本的予奪也無可怎么办。“紅頂商人”劉鳳洲無疑幫助牽手股份搶占瞭果蔬汁的發展先機，並為其打下瞭品牌基礎，但在此後發展過程中的屡次易主也打爛瞭牽手股份原有的一手好牌。

這是一個大浪淘沙的時代。曾經，在資本裹挾下，牽手股份就要淹沒在脑筋經濟的浪潮中；现在，當浪潮褪去，牽手股份也在等待新命運的激蕩。

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