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記者 張曉暉 梁冀 一棟位於北京豐臺區總部基地的9層小樓,背後的企業正在中國資本市場掀起巨浪。這傢企業以戰略投資者的身份,擬參與萬億規模的海航集團司法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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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12日,海南航空控股股份有限公司(600221.SH,以下簡稱“ST海航”或“海航控股”)发表瞭《關於海航集團航空主業戰略投資者招募進展的布告》之後,ST海航不漲反跌,從9月13日開始連續兩日跌停,並在9月17日跌至最低的每股2.06元,較布告发表之前一交易日(9月10日)的最高股價2.59元,跌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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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海航稱,自從債務危機之後,海航集團清算組擔任ST海航在內十餘傢公司的管理人,負責重整各項作业。现在,管理人已經確定海航集團航空主業戰略投資者為遼寧方大集團實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遼寧方大集團”),若投資完结,戰略投資者可能成為公司控股股東。

能夠戰勝與航空業有協同性的傳聞戰略投資者吉利航空和復星旗下的豫園股份等,“黑馬”遼寧方大集團是什麼來頭?

據悉,遼寧方大集團的實際操控人為1973年出世的東北富豪方威。2019年福佈斯全球億萬富豪榜上,方威排名第504位,財富值40億美元。其一手打造的遼寧方大集團的產業橫跨鋼鐵、炭素、醫藥和商業。

假如ST海航重組事宜順利,遼寧方大集團旗下板塊將新增航空產業。

經濟觀察報記者榜首時間聯系遼寧方大集團,試圖就成為ST海航戰略投資者相關事宜進行采訪,遼寧方大集團方面以现在不方便承受采訪為由婉拒。

走訪遼寧方大集團

遼寧方大集團的工商信息顯示,公司註冊資本金為10億元公民幣,建立於2000年4月24日,註冊地在遼寧省沈陽市,董事長為方威。方威通過北京方大國際實業投資有限公司持有遼寧方大集團99.2%的股權。

官網介紹,遼寧方大集團是一傢以炭素、鋼鐵、醫藥、商業四大板塊為中心,跨行業、跨地區、多元化、具有較強國際競爭實力的大型企業集團。

現旗下擁有方大炭素新资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600516.SH,以下簡稱“方大炭素”)、方大特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600507.SH,以下簡稱“方大特鋼”)、東北制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000597.SZ,以下簡稱“東北制藥”)、中興—沈陽商業大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000715.SZ,以下簡稱“中興商業”)四傢上市公司,兩傢大型鋼鐵聯合企業——萍鋼股份和達州鋼鐵,一傢大型機械制作跨國企業——北方重工,一傢大型商貿流转企業——天津一商和醫藥板塊所屬方大群眾醫院等多傢醫院,共計300多傢法人單位。

雖然註冊地址在沈陽,但遼寧方大集團的公司總部在北京。

遼寧方大集團在官網中表明,公司實體總部位於北京,金融、醫藥板塊總部位於上海,所屬公司分佈於北京、上海、天津、遼寧等二十餘個省、市、自治區,擁有員工6萬多人。

9月14日下午,經濟觀察報記者走訪瞭位於北京市豐臺區南四環西路188號總部基地15區9號樓的遼寧方大集團總部。

遼寧方大集團總部顯示的地址,是一棟9層樓的小樓,一層玻璃門上貼著“方大科技”字樣,但前臺背後的墻上,展现著圓形的公司LOGO和“方大集團”四個字。下午時分,公司門口顯得冷清,前臺沒有人招待,隻有保安守著。樓前左右各停瞭一排黑色的紅旗H9行政轎車。在這棟樓的後面處,能看到玻璃門內還掛著晾曬的衣服。

這棟安靜低調的小樓,其背後的遼寧方大集團擁有著千億的規模。

官網顯示,2019年,遼寧方大集團銷售收入和總資產實現“雙千億”,2020年實現銷售收入和總資產均超1200億元。2017年至2020年,連續四年利潤超百億元、累計上繳稅金約400億元。

投資海航資金不决,或達百億

重組ST海航,是備受矚意图大手筆投資,现在尚無法得到一個準確的數字,即遼寧方大集團將為ST海航重組投入多少錢。

ST海航在布告中稱,公司管理人根據與戰略投資者(即遼寧方大集團)達成的重整投資计划拟定瞭重整計劃草案,重整計劃草案根據相關法令規定須經法院裁决批準後方可收效,尚具有必定不確定性。後續公司將根據進展情況依規進行发表。

不過ST海航在布告中給出瞭大致的輪廓:

以现在ST海航的164.37億股為基礎,以每10股轉增10股,轉增大約為164.37億股。轉增的164.37億股,不向公司原股東分配,而是將其间不少於44億股,以必定價格引进投資者,股票轉讓價款優先用於付出重整費用和清償部分債務,剩餘部分用於補充流動資金以进步公司的經營才能;剩餘約120.37億股以必定的價格抵償給海航控股及子公司部分債權人,用於清償相對應的債務以化解海航控股及子公司債務風險、保全經營性資產、下降資產負債率。

9月17日,ST海航的股價大約每股2.15元,假設以此價格來向遼寧方大集團出售44億股海航股份,那就是約合95億元的股權轉讓款。

因而,遼寧方大集團作為海航控股的重組投資人,很可能需求拿出達百億元的資金,來參與海航控股的司法重整。

那麼,遼寧方大集團有這麼多錢嗎?投資海航控股的錢從哪兒來?

由於遼寧方大集團沒有承受采訪,现在這個問題尚沒有答案,但在今後的重整計劃草案中,應該會发表相關細節。

此外,經海南高院赞同,海航控股及十傢子公司重整案第2次債權人會議將於2021年9月27日上午9時以網絡會議方法召開。在這個會議上,債權人將表決重整計劃草案等議題。

打開中國裁判文書網,以關鍵詞“遼寧方大集團”進行查找,大約有76篇司法文書,其间多數為遼寧方大集團和旗下子公司,歷史上的合同股權糾紛、股權轉讓糾紛或许工程款糾紛,以及員工與遼寧方大集團旗下子公司的勞動合同糾紛。

經濟觀察報記者在76篇司法文書中,沒有發現對遼寧方大集團重組海航形成影響的訴訟或许判決。

不過,其间個別文書中的內容,對這傢媒體報道不多的公司的內部准则泄漏一二。

北京豐臺區公民法院在2019年8月6日的一份關於北京方大炭素科技有限公司(遼寧方大集團子公司之一,以下簡稱“方大科技”)與雇員劉某的勞動爭議判決書中,发表瞭一份遼寧方大集團的考核准则——賽馬考評准则。

判決書中顯示,2018年4月6日,遼寧方大集團公司下發《關於集團辦公室系統公函流程、督辦作业和公務角車賽馬的建議(試行)》(文中稱“賽馬考評准则”),要求集團所屬各部門、公司開展關於公函流程、督辦作业賽馬評比,並拟定瞭賽馬考核准则及其相應的獎懲办法。劉某因賽馬考評排名倒數榜首,而被方大科技扣除27000元工資款,以及被逼以個人原因提請辭職。最終,北京豐臺區公民法院判決方大科技返還劉某被扣工資。

以這個細節來觀察,遼寧方大集團是一傢對員工要求較為嚴格的集團公司,將集團旗下各子公司的員工進行賽馬考評。

遼寧方大集團對外投資一共有29傢企業,其间13傢公司已經註銷或许被吊銷,现在16傢公司處於正常運營中,這些企業包含前述提及的方大炭素、方大特鋼、方大科技等等。

值得關註的是,遼寧方大集團還有一傢於2021年6月16日新設的海南边大航空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方大航空”),註冊資本金達到300億元公民幣(認繳),由集團副總裁敖新華出任董事長。方威對方大航空的持股達到84.31%,或許6月份300億設立方大航空,已經為三個月後遼寧方大集團參與ST海航的司法重整,埋下瞭伏筆。

奥秘老板方威

遼寧方大集團實際操控人,是媒體罕有報道的富豪方威。

公開資料顯示,方威是遼寧方大集團董事局主席,1973年出世,遼寧省沈陽市人,遼寧省第十屆公民代表大會代表、遼寧省公民檢察院檢察監督員、遼寧省教育基金會理事會理事,遼寧省“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遼寧省優秀民營企業傢、遼寧省“抗洪救災先進作业者”、撫順市“傑出民營企業傢”、撫順市“明星民營企業傢”。

成長於沈陽市汪傢鎮的方威,以收購廢舊鋼鐵起傢。现在,在資本市場,方威已經大名鼎鼎——他操控瞭四傢上市公司:方大炭素、方大特鋼、中興商業和東北制藥。

遼寧方大集團的官網,對方威的稱呼也是遼寧方大集團董事局主席。

官網上對董事局主席方威的最近一次報道,是在2021年8月23日,方威以遼寧方大集團董事局主席身份,熱情招待南昌市委書記李紅軍、市長萬廣明到方大特鋼調研。官網視頻中的方威,個子不高,看起來謙遜溫和,低調內斂。

遼寧方大集團的官方微信公眾號的簡介為一句話:“聽黨的話,跟黨走。”

作為千億規模的民營企業集團老板,方威如此低調,或許跟他早些年的經歷有關。

他早年的經歷,又能够從遼寧方大集團對外投資企業中,和那些已經註銷或许被吊銷的公司中尋找。

在遼寧方大集團對外投資已經註銷的公司中,有一傢建立於2005年7月25日,名為新餘市新澳礦業有限公司的企業(以下簡稱“新澳礦業”),遼寧方大集團對其持股52%。

2014年6月27日方大特鋼的布告顯示,遼寧方大集團將終止實施11傢公司股權註入上市公司的承諾,其间包含新澳礦業在內的5個礦產公司,11傢公司均為江西省公司。

2014年7月,方威被遼寧省人大常委會罷免瞭全國人大代表的職務。

2014年6月,新華社音讯顯示,中國公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十二屆全國委員會副主席蘇榮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承受組織調查。

回溯2004年至2006年,蘇榮任甘肅省委書記時,方威在甘肅並購蘭州海龍新资料科技有限公司,並將之更名為方大炭素;2007年至2013年,蘇榮任江西省委書記時,遼寧方大集團吞並南昌鋼鐵,入主萍鋼股份,方威率領遼寧方大集團,其生意開始出現質的飛躍。

在2014年的媒體報道中,方威被傳短暫失聯,因蘇榮案子被有關部門問話。不過2014年7月1日,在回復上交所的問詢函中,方威手寫簽名的傳真件,力證自己洁白,並未失聯。

七年前的全國人大代表職務被革除事情,導致方威在媒體面前愈加謹慎,低調到幾乎不對外承受任何媒體的采訪。

遼寧方大集團對外投資企業13傢已經註銷或许吊銷的企業信息顯示,方威早年(2005年)還在葫蘆島經營過化工企業,2003年在撫順市開設過方大運輸有限公司,2006年在葫蘆島經營過一個加油站,2009年在沈陽開設過建築资料經營公司。

參與重整海航之前,方威已經是資本市場的大佬,他的財富積累,通過不斷的兼並與收購而實現的。

方大炭素前身為蘭州炭素廠,始建於1965年。2001年4月企業会集優質資產發起設立蘭州海龍新资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並於2002年8月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成功上市。2006年9月,遼寧方大集團通過拍賣獲得海龍科技51.62%的股權,2007年1月經國傢工商總局批準,蘭州海龍新资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更名為方大炭素新资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改制後的當年,方大炭素實現扭虧為盈。

2009年8月,南昌鋼鐵57.97%的國有股權在江西產權交易所掛牌轉讓,掛牌價9.1億元。彼時,南昌鋼鐵控股上市公司長力股份(現為方大特鋼)。江西方面為擬受讓方開出瞭較為嚴格的條件,“2007年、2008年及2009年1至6月連續盈余”、“資產總額不低於100億元、凈資產不低於40億元、資產負債率不高於60%”。這樣的受讓條件似乎是為方威量身定制。到2008年底,方大集團資產總額達110億元,凈資產60.4億元,營業收入打破130億元。最終,方大集團成功獲得瞭南昌鋼鐵的股權,並控股上市公司長力股份,後更名為方大特鋼。在東北制藥的收購上,方威或許因為疑慮而有所反復。

2012年,遼寧方大集團以每股8.35元,總價款2.79億元受讓東北制藥10%的股份;2014年6月至7月,遼寧方大集團先後7次減持東北制藥,將其持有股份悉数套現;2015年底,遼寧方大集團第2次增持東北制藥,持股達到4.97,但隨後在2017年幾乎將股份悉数賣出;2018年2月至7月,方威通過二級市場不斷買入東北制藥,至持股23.45%,成為東北制藥的實際操控人。

2019年4月,遼寧省國資委赞同中興集團以公開搜集方法將所持有的中興商業29%股權轉讓給遼寧方大集團,轉讓價格6.55元每股,轉讓完结後,方威成為中興商業的實際操控人。

至此,方威在資本市場完结瞭對四傢上市公司的操控。

假如這次對海航控股的投資重組能夠獲得成功,遼寧方大集團的資產和收入,或將發生質的飛躍,

方威能否成功入主海航,還需求時間來觀察。